随着勒珏的右臂落下,号角、战鼓如雷作响,震天杀声冲透云霄,千刃并举,万马嘶鸣。双方人马以不及掩耳之势将彼此的距离逼近为零,直至黑红两色交相汇聚。
战争,开始了。
八尺之身,紫衣锦绶,玉带银靴,皓肤薄唇,一双黑玉般的俊眸,将那山下厮杀正烈的战争一纳眼底。
“伯先生,厉将军,以二位来看,这场战争的赢者会是谁?”
左边,黑衣黑面的高魁男子,山下战场上千锋万刃的残芒在他豹眼内闪烁明灭。右方,蓝衫长髯的玉面文士,姿态悠然,仿佛观看得不是血肉横飞的战场,而是饭后消食取乐的闲戏。
“如果淦国此役的全部兵力已投注在此,这场战争必输无疑。”煊国卫宇大将军厉鹞道。
“孰输孰赢,自有天定。”煊国帝师伯昊道。
厉鹞冷脸未动,却瞥他一眼,心道:若翎儿在此,定又要给这位老先生送上一个来自那个莫名世界的莫名词语——装什么x。
“何以见得,厉将军?”煊王戎晅问。
哼,王上果然识货,懂得问对的人。厉鹞慨然答:“巨蟒阵讲究得是首尾响应,旨在‘缠’与‘粘’二字。青叶阵则取‘疾’与‘轻’。此二阵共出,需应对者能在短时内破敌,否必陷入苦战。而淦军以斩蛇阵型出势,看似对症下药,却正中了对方的拖延之计,在初期的小胜之后,畲军此消彼长的攻势必使其疲战消耗。所以,在臣看来,倘使没有另储一支奇军,淦军此役必败。”
煊王微微颔首。如果仅从这场对役上看,厉将军的判断准确无误。不过——
“不管此役结果如何,输得依然是畲。”伯昊以惯有的成竹在胸姿势,“莫忘了,这场战争是在畲国的地面展开,战火漫延之处,所有毁坏、损伤、颓破,祸及得均是畲国财物。那个宣相,真是懂得旱涝保收呢。”
厉鹞无语。他擅长用兵,战场上运筹帷幄、兵不厌诈是必须的考量,但那等算计得失、费心经营的心思与他几乎绝缘。他自然晓得那位宣相是他的妻姐,只是想不明白,自家单纯热情的小妻子怎会有这么一位心机城府到匪夷所思的姐姐?
戎晅未语。淼儿的聪明他早已知道。当初,她只须把这聪明的三分用在邶风宫内,甄后一干人等便可溃不成军。但她不会,或者说是不屑,她的心智只投放在这更广阔的天地之间。
“宣相?”伯昊忽然笑语,“那等风采卓尔,浑然天人,当真是宣相呢。”
戎晅一惊,向伯先生压眉远眺的方向望去。没有错,对面断崖上,白衣胜雪、负手而立的,正是久违的玉人。可是,这两方断崖,距得太远啊,远远望着的,只有一道玉似的形影,盛莲般清艳的容貌只能在记忆里想望。
“宣相,依你之见,这一场对役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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